作者：叶向阳
牛是中国十二生肖排行第二的动物，对应地支为“丑”。以乾、坤二卦统帅万事万物的《周易》中称“坤为牛”，即牛是负载生养万物的大地即坤卦的象征物，因为“坤像地任重而顺，故为牛也”，可见牛的资格与天同位。在我国文化典籍中，牛有极高的象征意义。如今新时代，更要发扬为人民服务孺子牛、创新发展拓荒牛、艰苦奋斗老黄牛的“三牛”精神。
牛与中国传统文化的渊源深厚，最早显现牛的艺术形象应该是岩画。岩画是绘制在山崖岩壁上的图案，是人类最古老的绘画之一，已在世界120多个国家发现。中国是世界上较早发现并记录岩画的国家之一。早在公元5世纪，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就在其著作《水经注》中记载了20多处岩画。我国岩画的分布区域非常广，目前，已有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约80个以上的县（旗）发现了岩画，遗址总数有数百个。
甘肃黑山岩画上的野牛形象，充满生命力，在狩猎者的追逐下，正奋力疾驰。宁夏贺兰山回回沟在约40米高的山顶上有一幅野牛巨画，牛的轮廓用3条复线画出，在牛的身躯上还画有4只小羊，线条准确流畅，生动优美。额勒斯台沟也有一幅巨牛图，牛身上凿刻一匹身躯瘦长的马驹，牛的周围还凿刻许多其他小动物。该牛高1.10米，宽0.96米，形象十分突出。
总的说来，岩画画法原始古朴，线条粗犷有力。但这些粗制的图形描绘出生活的真实，显示出活跃的生命力，这些的牛形象生动纯朴充分显示了这种原始形态的艺术性，展示我们的祖先对生活有敏锐的观察力，再与艺术上粗犷质朴手法浑然一体地结合在一起，构成其显著的特征和生命力。
所谓图腾，就是原始时代的人们把某种动物、植物或非生物等当做自己的亲属、祖先或保护神。相信他们有一种超自然力，会保护自己，并且还可以获得他们的力量和技能。在原始人的眼里，图腾实际是一个被人格化的崇拜对象。牛的图腾崇拜可追溯到4000年前大禹治水时期。相传大禹治水时，每当治好一处，就要铸铁牛投入水中，以镇水患。在商周时期，人类还没开始使用牛来干活时，牛的地位也不低。在那些崇高的神器——青铜器上，牛成为显著位置的常见纹饰。这时的“牛”基本都是抽象的，大多只表现某些显著的特点。比如：弯弯的犄角，大大的耳朵，圆圆的眼睛，就像“牛”这个字的甲骨文写法一样，中间一竖表示牛面，上面两竖加弯表示牛角,下面两小撇表牛耳。
汉代画像砖石是一部形象化地反映汉代社会的百科全书,保存着汉代的政治、思想、军事、科学、艺术以及民间习俗等珍贵资料,当时的工匠们也以牛为题材创作了大量的汉画像砖石艺术形象,因作者不同而风格各异,有着很重要的史料价值、艺术欣赏和艺术借鉴价值。
历代画牛的画家有很多,象唐朝韩滉的《五牛图》就是我国的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其次还有戴嵩、李唐、石涛等。1300年前唐代画家韩滉的《五牛图》，是目前所见的作于纸上最早的绘画。《五牛图》是韩滉创作的黄麻纸本设色画，又名《唐韩滉五牛图》，中国十大传世名画，少数几件唐代传世纸绢画作品真迹之一，也是现存最古的纸本中国画。 该作品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画中的五牛，或俯首或昂头，或行或驻，姿态迥然又活灵活现，让人觉得触手可及。画家观察细致，《五牛图》将每头牛都赋予人的情感，使得它们表现出不同的性格特点。画面上没有背景衬托，完全以牛为表现对象。勾勒牛的线条简洁，正确画出了牛的关节筋骨的转折。牛口鼻处的绒毛细致入微，目光炯炯的眼神体现了牛儿们温顺而又倔强的性格。在农耕的时代，以牛入画有着非常的含义。
在近现史上画牛的画家很多,李可染、齐白石、徐悲鸿、潘天寿等人都是画牛大师，其中李可染先生画牛最有代表性。李可染先生中国近代杰出的画家、诗人，画家齐白石的弟子。他自幼即喜绘画，13岁时学画山水，43岁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他一生酷爱画牛，并把自己的画室命名为“师牛堂”。李可染画牛与抗日战争的时代需要有关。当时中国国力羸弱，战争需要中国人民有一种坚韧、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以及脚踏实地和牺牲精神。为了鼓励国人有这样的精神，他塑造了一个中国人都熟悉的艺术形象——牛。李可染从牛的习性中领悟到自己向往的民族精神，民族性格以及民族气魄。他画的牛形神兼备，意境清醒美妙，充满生趣和诗意，其以“牛画”而享誉画坛，更将牛的吃苦耐劳精神宣扬光大。
在民间，也有许许多多与牛有关的文化活动与艺术作品。少数民族喜欢用自家的牛来开展各种各样的比赛活动，激烈热闹的斗牛活动每年都如火如荼地在苗侗族等少数民族村落里上演，人们唱歌跳舞来庆祝节日，祈愿美好，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每逢庆祝中国新年，家家户户都会在窗户上贴上漂亮的剪纸来庆祝新年的到来。这些剪纸中有很多牛的剪纸，这些剪纸既反映了劳动人民的农耕生活，也寓意着人们勤勤恳恳，艰苦奋斗，追逐美好生活的心愿。可见，画牛是中国人一个喜闻乐见的永恒主题。
作者简介：叶向阳长期从事基础美术教学，曾多次被教育行政部门评为杭州市区优秀园丁。擅长中国画和书画艺术评论，经常在《浙江曰报》、《杭州日报》等省市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美术作品及评论，曾为多位著名书画家撰写书画艺术评析，受到专家好评。现为杭州市美协会员、浙江省传统文化促进会理事、杭州市老年书画协会副秘书长、钱塘书画研究社理事等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