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简历
冰凌,本名姜卫民,旅美幽默小说家。祖籍江苏海门。1956年生于上海,1965年随家迁往福州。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毕业。曾任《法制瞭望》杂志编辑部主任。1994年旅居美国。现任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会长、纽约商务传媒集团董事长、纽约商务出版社总编辑、《纽约商务》杂志社社长、《文化中华》杂志社社长、《华人》杂志社总编辑、杭州冰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福州大学客座教授、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人文学院名誉院长、兼职教授、福建中医药大学客座教授、河北美术学院终身教授、浙江中华文化学院客座教授、阳光学院客座教授等。1972年开始小说创作,主要从事幽默小说创作与研究,出版《冰凌幽默小说选》《冰凌自选集》《冰凌幽默艺术论》《冰凌文集》等著作。
宝宝已经四天没有拉屎了,全家人急得掉进了热锅。
宝宝的奶奶最着急,简直急坏了!不停的说:“这咋办呢?这咋办呢?” 宝宝由奶奶带着,奶奶自然感到自己责任最大。
宝宝的妈妈田小苗,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就像自己还没有长大,只会在旁边穷咋呼,上班时没过十几分钟就打电话来:“妈啊,宝宝大了吗?”
奶奶说:“没呢,这咋办呢?”
田小苗说:“你扒开他的小屁屁,看看有没有动静。”
一会儿,奶奶说:“没动静。”
田小苗说:“我来看,视频!打开视频,对着他的小屁屁,摸摸看,有没有热乎乎的动静?”
奶奶说:“冰冰凉!”
宝宝的爸爸夏小天在报社当网络版主编,他随即建立一个《宝宝 “出口 ”问题》专题微信群,让家里人在群里互通信息,献计献策。大家对宝宝 “出口” 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分析原因,贡献秘方,好不热闹。
宝宝的外公田格致是大学老师,他很快在群里发表意见:“ 宝宝的 '出口’ 问题,涉及到治标还是治本的问题;涉及到当今社会食物结构问题;涉及到父母(亦包括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等)对独生子女过度溺爱的问题。若不从高端层面解决三个 '涉及' 问题,那么宝宝既使畅通了,还会再一再二甚至再三堵塞……”
宝宝的爷爷夏长天原先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如今到点退休在家。他看了亲家的高论笑道:“这亲家公,书生气十足,哪那么多理论问题。明天两家人员全部集中,到夏家来开现场办公会,就地解决问题。”
夏小天说:“老爸,现在还开什么现场办公会啊?现在要开就开网络视频会。大家呆在家里,看着电视开会。”
夏长天嗤之以鼻:“ 这样开会哪有什么气氛啊?”
宝宝的外婆董红霞放弃跳广场舞,专门跑到医院去咨询,医生告诉她可用开塞露,她高兴得配了两支,送到女儿的公司,不想被女儿一顿数落:“妈啊!宝宝的小屁屁多娇嫩啊!这硬邦邦的塑料管还不把它扎出血来?”
董红霞说:“ 你可以涂在手指上慢慢抹嘛。”
田小苗说:“ 哎呀,抹在外面有什么用啊!”
董红霞说:“你跟婆婆说说,不要整天尽给宝宝塞肉丸子,要吃点蔬菜,蔬菜里有纤维。”
田小苗说 :“和她说了,老太太就是不听。妈啊,你去和她说说。”
董红霞说:“好,我明天就去。”
第五天了,宝宝还没有拉屎。
小保姆山妹子急了,用自己的塑料杯倒了一杯温水,从箱子里拿出老家带来的蜂蜜瓶,往杯子里倒了一些蜂蜜,用食指搅了搅,开门悄悄招呼宝宝进房间里:“ 宝宝,进来,喝掉!”
宝宝歪着头问:“ 甜吗?”
山妹子说:“ 甜!不信你喝一口。”
宝宝喝了一口:“嗯,甜。”端起杯子 “咕噜咕噜” 全喝光。
奶奶突然推门进来:“山妹子啊,你给宝宝偷偷摸摸喝什么?干不干净啊?”
山妹子说:“是俺老家带来的蜂蜜,纯蜂蜜!比城里买的蜂蜜干净十几倍!”
奶奶说:“那也不能一下子喝那么一大杯啊?小肚子哪撑得起啊?”
山妹子委屈得眼泪掉下来。
董红霞进来劝道:“ 山妹子啊,奶奶话重了,但是说得有道理啊!不哭啦,啊!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宝宝好,让宝宝早一点拉出屎来。”
山妹子点点头,抹去眼泪。
晚上,田小苗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妈!大出来啦!大出来啦!” 她端着痰盂冲到客厅:“妈啊!你快来看啊!”
奶奶冲出房间,抢过痰盂,双手颤颤抖抖端着痰盂,深情望着,迸出一句话:“多像黄金条啊!”
田小苗说:“ 像!像!像!”
奶奶把痰盂端到丈夫面前:“老头子啊!你孙子大出黄金条啦!”
夏长天戴上老花镜,凑近细看,一拍手掌:“好!好极了!将来可以开黄金公司!” 他兴奋之余未免有点遗憾,这次要是在开好现场办公会后再产出黄金条来,那该多好啊!
田小苗打开手机:“妈啊,快把痰盂放到灯下面,我要好好拍两张照片。”她拍完照片,用美图处理后,马上发到《宝宝 “出囗” 问题》群里,然后写上:“特大喜讯——宝宝终于大出来啦!总共大出两条,就像黃金条一样,颜色金黄,形状完整。发红包!发红包!”
董红霞第一个点赞,写道:“首先要感谢奶奶,五天来始终战斗在第一线!”
山妹子抢了一个红包,写道:“ 俺的蜂蜜水真管用,宝宝一喝就拉出屎来。”
董红霞立刻给了一个大拇指,心里说,这小保姆倒知道抢头功,哼,没有我下午偷偷的给宝宝挤了两下开塞露,宝宝能下黄金条吗?
田格致在群里写道:“ 欣闻外孙 '出口' 渠道已畅通,不禁欣喜万分,感慨万千!总而言之,可喜可贺,在此特表祝贺!同时,我们仍要强调,如何亡羊补牢,防止再堵,首先自然要解决好 '三个涉及' 问题,另外还要处理好 '出口' 与 '进口’ 的协调关系,我将在明日详细阐述如何处理好这两者的协调关系,敬请期待。”
夏长天随即在群里批道:“ 同意!夏长天。建议周六在夏家召开现场办公会,专题研究如何保证夏宝宝 '出口' 畅通问题;研究成立'出口问题立即办' 办公室。1,请夏小天同志做好相关会务工作。2,请山妹子同志安排好会后餐叙工作。”
山妹子在群里问道:“ 要喝酒吗?”
夏长天批道:“ 可以喝酒,一则会议包含喜庆,可以适当庆祝一下;另外夏小天同志曾经在外留学,海归回国工作,对海归人士参加宴会喝酒,我们可以适度放宽限制嘛。噢,对了,把我存了20年的那瓶西凤酒拿出来,喝了!”
夏小天还在单位加班,正在批发稿子,看到妻子发来照片,激动得跳起来,爆喊一声:“黃金条!” 惹得大家都惊望着他。
夏小天满脑子是黄金条,一篇稿子标题横在他眼前:《占山区大力建设绿色生态产业园》。他大笔一挥,随手改成《占山区大力建设黃金条产业园》。
夏小天红笔一签:“发稿!夏小天。”
那一年,陆小民刚从农村招工进厂。
工厂里停产,白天没什么事干,晚上被安排到厂部办公楼值班,从晚上值到早上。不过第二天可以在家休息半天。
值大夜班,本来可以呆在值班室睡觉,但是厂保卫组朱干事却不肯,他要求值班的人埋伏在财务组对面的会议室。
陆小民第一次值班,朱干事把他叫到会议室,给他一根木棍,指着门背后说:“ 你就埋伏在这门背后,从门缝边盯住对面财务组,如看到有人要撬财务组的门,你就从背后抄上去,给他一棍子!打他个稳准狠!”
那天夜里,陆小民还真的缩在门后,熬了一夜,什么鬼事都没有。倒是手上脚上,被蚊子咬了十几包。
值了几次班,有点经验了,再碰到值班,陆小民就带个单人卷席,一入夜,就把卷席铺在门后的地上,一觉睡到天明。
有一天值班,到半夜时分,陆小民就看见厂三结合领导小组组长赵大潮和副组长叶红苗走进办公楼,两人边走边吵,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又大吵。
陆小民躲在门外面,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过了一阵,争吵声更加急促起来,感觉还有推拉声,好像打架。又过了一阵,没声音了。
陆小民心里扑通乱跳,有点怕,却又忍不住摸到组长办公室前,透过门缝,看见两位正副组长,在地上扭成一团。
只见赵组长撅起后臀,不停冲击着叶副组长,圧着嗓子叫道:“ 你这个保皇派,叫你喊,糟得很!糟得很!还糟得很!”
叶副组长勇敢地迎着赵组长:“就是糟得很!就是糟得很!就是……糟得很!”
赵组长说:“ 我他妈的就不信治不了你!”
叶副组长说:“把你的臭嘴……拿开!”
赵组长说:“你嘴香啊!你是资产阶级的香嘴!我这个无产阶级革命的……臭嘴,就要洗洗你……资产阶级的……香嘴……”
叶副组长说:“拿开!拿开!”
赵组长说:“休想!休想!休……休……”
叶副组长说:“哎,哎,怎么啦……”
没声了。
叶副组长说:“完啦?”
赵组长咕噜着:“完……完了……”
叶副组长说:“你! 你!你来啊!来啊!你不是造反派吗!造啊!造啊!造……滚下去!没用的傢伙!”
陆小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想笑,赶紧掩住嘴,溜回会议室。
不一会儿,就见赵组长、叶副组长打开门,大声说着话,走出办公楼。
一年后,厂里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开始抓革命促生产,恢复分厂的工作,决定调一批工人去分厂工作。分厂在郊区,要住在那里,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大家都不想去。陆小民自然也不想去。但是名单下来了,他的名字排在里面。
陆小民以要照顾家里为理由,申请不去分厂,车间主任说他做不了主,叫陆小民找厂劳动组。陆小民找到厂劳动组组长姚红卫,姚组长说名单是厂革委会定的,他们也做不了主。陆小民心一横,直接走进办公楼,找厂革委会主任赵大潮。
赵大潮主任正好在,他拾眼看了陆小民一眼:“小鬼啊!什么事啊?”
陆小民把事情原由说了,请赵主任照顾他不去分厂。
不料,赵主任脸一板,厉声说:“不行!你要服从组织分配!党叫干啥就干啥!如果谁都像你这样要求照顾,那么分厂谁去啊?”
陆小民又强调了他的困难。
赵主任火了:“不行!你要服从厂革委会分配!你如果不去分厂,我就要开除你!”
陆小民也火了:“我什么时候不服从分配啦?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我去农村七年!招工到厂里,厂里分配我到最艰苦的大炉车间,我去了,没活干了,叫我去办公楼值大夜班,我来了,整个晚上躲在会议室后面……哎,有一天夜里,我还看到你和叶副组长……”
“什么什么……”赵主任跑去关上门:“你说看到我和叶副组长什么啦?”
陆小民说:“我看到你们商量工作,太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
赵主任跳起来:“地上休息?”
陆小民说:“还说完了完了……”
赵主任说:“完了完了?哎哎,你刚才说什么……你上……上山下乡,七年啦?七年了……这不容易!很不容易!你看看,把婚姻也耽误了吧?”
陆小民说到现在还是单身汉。
赵主任说:“就是嘛!这样革命的战友我们当然要考虑。这样,我带你去劳动组,不不不,我给他们打电话……”
赵主任抓过电话,摇了摇手柄:“喂喂,红卫!马上到我办公室!”
一会儿,便见姚红卫组长跑进办公室。
赵主任说:“他,他,你叫什么名字?”
陆小民说:“陆小民”。
赵主任说:“对对,陆小民……战友,陆小民战友在农村已经战斗了七年,七年!一个人有几个七年?好不容易回到城里,招工到我们厂,现在又叫人家去分厂,这、这、这不是再叫人家回农村吗?”
姚组长说:“赵主任,我知道你的指示精神了,我重新安排,把陆战友继续留在大炉车间。”
赵主任说:“不,你把陆小民战友调到检验车间去,检验车间女工多。明天就到检验车间去报到!”
姚组长一个立正:“坚决执行!”
赵主任双手握住陆小民的手,握得很紧。
陆小民缓过神来,也紧紧握住赵主任的手。
第二天,陆小民就到检验车间报到。一个月后他和同车间的王艳红谈恋爱了,没过两个月,就迫不及待结婚了。
一年后,陆小民又被厂里调到厂保卫组当干事。
保卫组组长就是朱干事。
爷爷给孙子小宝发来语音留言:“小宝啊!今天晚上我和你小姑来看你啊!欢迎不欢迎啊?”
小宝马上语音回复:“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当晚,爷爷和小姑如约而至。刚要脱鞋进屋。小宝伸开手臂说:“爷爷和小姑,请你们出示健康绿码。”
爷爷哈哈大笑:“这这,很重要很重要。我们要配合小宝同志的工作。”
爷爷和小姑分别掏出手机,显示了绿码。小宝这才把爷爷和小姑带进客厅里。
爷爷往沙发上一坐,伸出手臂,拍拍双手:“小宝,来,让爷爷抱抱!”
小宝从塑料盒抓起一支体温计,甩了甩,要塞进爷爷胳肢窝:“我先给爷爷量量体温。”
爷爷又哈哈大笑,扯开衣服,让小宝的小手伸进去。
小宝盯着手机,5分钟一到,他就伸进爷爷的胳肢窝,抽出体温计,对着灯光看一阵。
爷爷问:“多少度啊?”
小宝说:“没过红线。你可以抱我亲我了。”
爷爷一把抱过小宝,嘬起嘴,不停地亲小宝。小宝闭着眼睛,闷住鼻嘴,任由爷爷狂亲。
爷爷终于亲够了,抱着小宝,喘着大气。
小宝用手抹着腮帮,对爷爷说:“爷爷,你一共亲我32下。”
爷爷抹了抹嘴唇,笑着说:“亲了那么多下啊?”
小宝说:“是的,亲一下一块钱,爷爷亲我32下,要给我32块钱。”
爷爷哈哈一笑:“我没带钱怎么办?”
小宝举起手机:“微信,微信支付。”
爷爷掏出手机,付给小宝35块钱:“哎呀,多给你付了三块钱。别退了,让爷爷再亲你三下。”
小宝昂着脸,又让爷爷亲了三下。亲完后,小宝对小姑说:“小姑,你亲亲我吗?”
小姑板起脸说:“不亲。”
小宝说:“小姑,亲亲我吧。亲一下只要五毛钱。”
小姑说:“为什么收爷爷一块钱,收我只要五毛钱?”
小宝贴着小姑耳边说:“爷爷嘴巴有烟味。小姑嘴巴香喷喷。”
小姑笑着说:“真是个小情种。小姑亲你十下,每一下给你五块钱。”
小姑亲完小宝,用微信发了50元红包给小宝。
爷爷咕噜一句:“这小屁蛋。”
小姑说:“您的好孙子,敲诈有方!”
当晚,小宝用微信把85元发给幼儿园赵老师,并语音留言:“赵老师,85块钱买口罩,捐给武汉小朋友。”
陈浩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机场遇到江丽萍。三十年来,他曾经多少次想像和江丽萍相遇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在机场相遇。
陈浩准备取行李,要推一辆行李车,就见前面一位女士在拉行李车,却怎么也拉不出来,他上前帮她拉出一辆。
就听见女士叫了一声:“陈浩。”
陈浩傻住了:“丽萍?”
两人对视着,居然没有握手。
江丽萍说:“你也来参加同学会?”
陈浩点点头,一直盯着江丽萍。
江丽萍也盯着陈浩。
两人好像望穿了三十年。转盘上只剩下两件行李在转圈。
陈浩把两件行李提到行李车上,说:“傍晚才开同学会,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两人走到一个叫“真功夫”的餐厅,找个角落坐下了。陈浩点了两份套餐。
仍旧是长久的对视。江丽萍说:“还要这么看下去吗?”
陈浩笑了笑说:“才看到第十年,还有二十年要看。”
江丽萍说:“三十年就这么一眨眼过去了,再也看不回来了。”
陈浩突然问:“丽萍,当年我寄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江丽萍说:“收到了。”
陈浩问:“收到了……为什么不回我信?”
江丽萍说:“应该说,我是20年后才收到的。”
陈浩惊问:“20年后?”
江丽萍说:“当时,我的一个最好的学生,在传达室看到你寄给我的信,就取了信要送给我,但是……他被信封上的邮票吸引住了,他非常喜欢那张邮票,就把信带回家,把邮票剪下来了。后来……他没有把信送给我,他怕我会责怪他……20年后,他才把信送给我,并向我道歉。我打开你的信……老天啊!我会的,我会接受你的……可是那时候我的女儿已经15岁了……”江丽萍看着陈浩,泪如泉涌。
陈浩惊呆了……
江丽萍用纸巾擦干眼泪,问:“你现在还好吗?”
陈浩说:“我,我,我现在还在等这封回信……”
江丽萍惊问:“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陈浩点点头。
江丽萍说了一句:“我现在……也是一个人了……”
……
班长崔志华看看手机:“大家都到了,就差江丽萍陈浩了。那个谁,姜小兵,你给他们挂个电话。催一催。”
一会儿,姜小兵说:“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快开饭了,崔志华又叫姜小兵再打电话催一催。
一会儿,姜小兵气乎乎地说:“两个电话都关机了!”
尊敬的国航并东航、南航、海航、厦航、川航、国泰、美联航、韩亚、日航等(排名不分先后):
今年10月7日,我从北京又乘国航飞纽约。飞机升空不久,就吃了一整套大餐,然后看了葛优演的电影《大腕》,又睡了三个小时。空姐陆续送来水果糕点火腿片奇士,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我请乘务长到跟前,小声问:“我想吃点泡饭,麻烦你弄点米饭,倒上开水,再给我一点榨菜。”她满脸惊讶:“这能吃吗?”我说我就喜欢吃泡饭。她一会儿端来一小碗泡饭和两小袋榨菜,我三五口就吃完,她有点惨不忍睹,但又和蔼地问:“我再给你来一碗。”我说太谢谢了。一会儿,她又端上一小碗泡饭和两小袋榨菜。我又三五口吃完。在万米高空能吃到泡饭,真是怎么也想不到!
吃了泡饭,我脑袋瓜一下子活跃起来,我突然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在飞越太平洋的中美航班上提供泡饭餐饮呢?对啊!为什么不能呢?泡饭,方便可口、简洁健康,深受广大中国人民的喜爱。你想泡饭发源地是上海,上海人民一定非常喜欢吃泡饭,那么江苏浙江大多数人民也喜欢吃泡饭,虽然不像上海人民那样非常喜欢,起码也是喜欢和比较喜欢。另外,还有分布在各省的长江三角洲人民,分布在世界各国的长江三角洲人民,喜欢吃泡饭的人民加起来起码在一个亿到两个亿之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飞中美航班,就是一两百万人。那么航班上提供泡饭餐饮,一定能得到他们的欢迎。
而且从大的方面说,泡饭是中华饮食文化的一部分,一定会有一些外国乘客好奇地吃泡饭,这客观上就起到了宣传中华饮食文化的作用。可能有个別人会嘲笑,泡饭怎么能算是中华饮食文化呢?它没有饮食文化构成的要件啊!错,大错特错!泡饭如果不是中华饮食文化,他怎么可能受到亿万人民的欢迎和喜爱呢?开水泡饭,佐之数以百计的各种小菜,足以构成中华饮食文化的要件。
还有一些人会认为吃泡饭可能会伤胃,那他们就犯了常识性的错误。这里面有个习惯和适应问题,吃个几顿泡饭很快就会适应,而且时间越长越会离不开泡饭,它有稀粥汤面牛奶豆浆所替代不了的美妙和功能,又具有简洁的美感,充分体现出饮食美学的价值。像我这样吃了几十年泡饭的老男人,我的胃始终没有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我的胃每时每刻都在欢迎期待泡饭的到来,每天吃泡饭都能够享受到吃大餐的感觉。米饭伴随着清水进入胃部并贯穿肠道,足以撑起美好的每一天。
因此,我认为在中美国际航班上提供泡饭餐饮完全可行。在此郑重写信,向你们提出一个资深乘客的建设性的建议,敬请采纳!不胜感激!
此致
最高贵的祝福——平安!
姜汤 敬启
主送:国航
抄送:东航、南航、海航、厦航、川航、国泰、美联航、韩亚、日航等
(发表于《华人头条》2020年5月10日)
老姜评职称又没通过。尽管他托了组干科的赵科长,赵科长也帮忙把申报材料报到局组干处,但是在局里初评时还是被拿下了。原因是老姜没有论文。
赵科长是热心人,把这件事全当自己的事,显得比老姜还急。这天从局里回来,就直奔老姜家。
赵科长说:“你老兄这二十多年了,连两篇论文都没有啊?”
老姜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干行政工作,哪有什么论文?”
赵科长说:“论文可是个硬件,没论文啊够呛。”
老姜说:“这不太合理吧。我们干行政工作的,全心全意为他们知识分子服务,哪有时间写论文啊。好嘛,到头来,他们全评上了,我们全拉下了。”
赵科长叹气摇头。
晚上,老姜闷着头喝酒。姜母戴着老花镜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旧纸盒:“给,都给你留着呢。”
老姜打开一看,是十几份微黄的旧报纸,展开一看,竟是自己当年刚进单位写的文章。他眼睛一亮,挑出两篇文章:
《“一打三反”是深入“斗、批、改”的重要运动》
《“批林批孔”就是防复辟、防倒退》
第二天,老姜把两份报纸交给赵科长,同时送了两瓶“四特”酒。
赵科长急忙赶到局里,把报纸交给组干处。
复评时,老姜通过。
老袁喝酒有家传,祖辈父辈都是酒仙,不仅天天喝酒,而且每天三顿不离酒。从小他脑子印象中只有酒桌而没有饭桌,喝酒和吃饭一样平常,自然就养成了举杯喝酒的习惯。
老袁酒量大得惊人,喝两斤白酒不在话下。平时,抓起酒杯,灌个几杯白酒,也就润润嗓子,调调胃口。不过,他不像他上辈那样三顿不离酒,他没有酒瘾,有酒就喝,没酒便埋头吃饭。但是他在街道办当副主任,这每天不跑个几趟酒场,几乎不可能。况且,他的酒量大,而且酒风好,自然要替书记主任多担当,要攻,杀声震天,冲锋在先;要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时他就像救火队员一样赶场,书记主任一见他到场,拼酒叫板声就特别的亮。
长年累月的酒精侵袭,使老袁浑身麻木,不知痛痒。所幸他的大脑还能保持清醒。
但是,老袁还是出了问题,大肠长了两个息肉,要开刀割除。家人很紧张,要保守治疗。但老袁不肯:“开刀怕什么,我不怕痛!”
开刀那天,当老袁被推进手术室时,还十分英勇地朝他夫人和儿子挥了挥手。
麻醉师给老袁打了一针麻醉药,并把一个面罩扣在他的鼻子上,说:“我数到五十,你就失去知觉了。”
老袁开玩笑的说:“我‘下水道’堵了,谢谢你们帮我疏通……”话未落音,便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老袁迷迷糊糊醒来,咕噜着说:“怎么……我肚子……开了一扇门……”
正在手术的医生吓坏了,连忙叫麻醉师给病人打一针麻醉药。
老袁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可是过了一阵,又醒来:“肚子里……有风……”
医生惊得目瞪口呆,叫麻醉师赶快再打一针。
可老袁昏睡不久,又醒了过来,而且这次醒得非常彻底,还怪罪医生:“医生啊,还没有完啊!”
医生吓得要死:“再打再打,加大剂量。”
老袁说:“不要打了,我不痛。”
医生十分疑惑,说:“好好好,现在正在缝线,很快就好。”
老袁抬起头,说:“我看你们缝线。”看着看着,他大为失望,咕噜一句:“这线缝得……还不如我奶奶……纳的鞋底线直!”